洛初今夜算是好好睡了一觉,一夜无梦。第二日起早的时候,遇上了在外御马乘风的萧迟野。
少年意气似春风,揉碎白云卷晴空。
洛初抬头望他:“你这样真不像是个要走的,喜欢这地方?”
他眸中有光,说道:“要说喜欢,我喜欢萧国的每一片土地。每一片能让我肆意驰马而行的土地。”
“姐姐,我们骑马回去吧。”
洛初目光上挑,笑意盈盈道:“也好,你能受得了我自然无所谓。”
她骑马只是不在话下的,萧迟野却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皇子,不知能受的了这份苦。
“姐姐莫小看我,萧家个个都是好儿郎,骑马不在话下!”
“既然如此,那便启程?”洛初头一歪,看到萧迟野身后有一人正牵马而来,定睛一看正是朝雨。
这马想来也是替她牵着的,朝雨走近来的时候,叮嘱了洛初几句:“路上小心,这边有我和洛疏,等你到地儿了,就写信给我。”
洛初接过缰绳一跃骑上了马背,道:“自是有你才放心。”
“那我就话不多说了,我们日后再见。”
“日后见。”洛初与他告别。
而后架马走了一段儿路,回过头见萧迟野还在原地,才挥了挥马鞭示意他跟上来。
朝雨意味深长的同他说:“萧迟野,护好她。”
他从朝雨目光中明白了些,神色平淡,似波澜不惊,缓缓开口道:
“这是自然。”
萧迟野骑马跟了上去,洛初与他并肩骑马而行,两个人一同消失在了远处,变成了地平面上的一个黑点。
贺飞和洛疏没出来相送,洛初倒不觉得遗憾,日后自会相见。还有朱天莽,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道别,她一直都愿意相信,日月流转之后自是下一场相逢。
两个人离开柳州后一路北上,出了长陵城后洛初莫名觉得有一种特殊的感觉。
她这趟柳州之行,留下印象最深的也该是这里了。
要说是人的话,洛初第一时间想起了步月,以及自己答应他的那个荒谬的事情。
她突然问:“小孩,你说未来的事情真的能被预测到吗。”
萧迟野说道:“星宿排列不过是自然规律,占卜算卦也不过求一时时运,我只信事在人为。”
听他这么说,洛初突然冒出来句:“我若是告诉你我知晓未来几年会发生的事,你可会信?”
“我信。”他认真的说。
洛初笑他,“你刚刚不还说不信这些的吗。”
“别人,我不信。但你我信。”他风轻云淡的说着,洛初只当是他开玩笑,没放在心里,过耳之后便抛在了脑后。
她深深呼出一口气,说道:“走吧,总是要往前看的。”
自长陵一路北上,两个人行了五六天的功夫,才算是再次见了北方的山水,熟悉的川河流经之地。
他们此刻正身居一个小镇之中,来往百姓与商贩居多,一派淳厚质朴的风气。
洛初随口一说:“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。”
萧迟野目光四顾,说道:“姐姐是喜欢这小镇?”
洛初摇了摇头,全然不去想萧迟野为什么这么问,只当是闲聊。
“还好,算不上多喜欢,觉得安静罢了。”
“那姐姐就是喜欢安静的地方了?”萧迟野又问。
“也算不上,我喜欢安静也喜欢小地方的市井喧嚣。若是比起皇都的繁荣富贵来说,我更喜欢这种小镇上的风土人情和闲散。”
她忽的飘过了大半片山川,目光所至,皆为美景。可惜洛初的神游并没有持续了多久,很快就被一声凄厉的喊叫声给打破。
“叫什么!扰了大爷我的清闲了,你怎么赔?”
听声音像是个无赖,四下行人过客匆匆,却没一个敢驻足围观的。
许是大伙儿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得过且过的日子罢了,去触这些地痞流氓的霉头做甚。
底下一妇人摔在地上,洗到褪色的蓝色衣料上沾满了黄土,刚刚似是摔了个半仰,这会儿正努力央起背来。
她正伸直脊背的时候,忽的造人朝胸前猛地踢了一脚,一阵恶狠狠的声儿传来:
“去!臭老婆子。”
洛初眉头一皱,脸上浮起一阵不快。眼看着那妇人又被个男人踹到在了地上,她急着跑过去将妇人扶了起来。
这一幕一出现,四周的行人步子走的更快了。似逃一般想躲开这场面,没多久周围就没了人。
妇人颤巍巍的手落在了洛初身上,且推了她一把,想将洛初给推开。一开始她还愣了一阵,入目是那妇人含泪的双眸,和脸上一片片的青紫。
她是想推洛初离开,不想让她管这件闲事,就算不是出自好意,洛初也不会袖手旁观。
对面男人居高临下看着洛初,调戏道:“哟,那儿来的小娘子。”
洛初从下方的视角盯着他,眼神中的光却丝毫不弱。看的他心底发虚,请示了后面的人,“老大,这小娘子看得我背后凉飕飕的。”
“哼,你个怂货,还是我来吧。”
被叫老大的男人走上来几不,朝着洛初一步步逼近。
洛初搀着妇人站了起来,又替她拍去了身上的黄土灰尘,全程没有再去看这两个人一眼。
“小娘子,我看你样貌不错,不如跟了我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正欲伸出手去捏洛初的脸蛋。却被一阵风吹过,迷了眼睛,再回过神来,才知道这哪儿是风,他面前已然站了活生生一个人。
是萧迟野,眸中凌厉寒光摄出,男人吓得后退几步,才发现右手早没了直觉。
他的关节被萧迟野卸了,手掌软塌塌的耷拉在胳膊上。
“你!你对我做了什么!?”他惊呼,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自己的手腕,有看着萧迟野,一副全然没见过关节脱臼的样子。
“再废话下一个就是你的脑袋了。”
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对洛初动手动脚,并且也会是最后一次。
“我们走!”
男人心底升起了一阵恐惧,带着背后的小弟一路踉跄着逃了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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